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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洁:只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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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风

210班 谢宇洁
那些在院落边边角角不经意间钻出来的蒲公英朝着我绽放了它们的笑容。迎着太阳有些刺眼的光芒,一颗清泪缓缓地涌出眼眶,滑过我的脸颊。
蒲公英,它并不是最美的花,可是对我来说,它却是最熟悉也是最亲切的一种。记得小时候,叔叔曾带我去看过大片大片的蒲公英花田。那里在早些时候只是荒地而已,不知哪一天,乘着风而来的蒲公英在此定居,此后年复一年,它们竟也开出了自己的天地。
山坡上成片的蒲公英,仿佛坠落凡间的云朵,那样洁白、无暇。风吹过,扬起飘絮,它们又飞走了,就像从不曾来过。蒲公英并未长出翅膀,可是同样属于那片蔚蓝的天空。每当受委屈或不开心的时候,叔叔总会带我来这里。他说,飞走的蒲公英会带走所有的烦恼,只留下好心情。
这是我曾经最快乐的时光,我固执地认为并不是蒲公英带走了我的烦恼,而是叔叔带给我快乐。我们彼此陪伴,笑得像肆无忌惮的孩子。我一直都理解叔叔的不易。婶婶带走了小妹,他是孤独的,他是被淋湿了翅膀的蜻蜓,只能孤零零的在低空盘旋;他也是坚强的,即使在生命倒数的日子里,在绝症痛苦的折磨下,他依旧像蒲公英一样,没有翅膀的飞翔。他常常在最痛苦的时候,转身避开我们,偷偷吃几片吗啡,然后继续笑着和我计划着我们的南下之旅。我知道,那时的苦痛已经是止疼剂所无法缓解的了。
他告诉过我:“我的心是自由的,我是个血里有风的人,身未动,心已远。就像乘风的蒲公音一样。”
我幻想着有机会可以与他做一辈子的亲人。等到他头发都花白了,拄着拐杖,在我的搀扶下,去看蒲公英的花海。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凌晨。医院病房的监测仪划出了我们最不愿看到的横线。叔叔走完了他短短三十七年的人生。
他静静地躺在告别仪式的灵柩里,身旁围满了鲜花,雏菊、百合、康乃馨......花店里并不出售蒲公英。
寒冬腊月,那曾经的烂漫花海,还只是荒芜一片。只有呼啸的北风凛冽地刮过。我明白,去不愿相信,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一次,是诀别。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陪伴的事,所以,你孤单的离开了。我期待,如果还有来世,我们重逢之后,可以成为你真正的女儿。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风刮过,也,只有风了。风吹散漫天的蒲公英,卷走我的思念,向天际的那一边蔓延。你听见了吗?我的想念。
采一把蒲公英,放在你墓前。
叔叔,你知道吗?蒲公英的花语是:
永不止息的爱。
评语:
《只有风》以灵动率真的语言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凄美的生活真实。小作者将生活诗化,爱与心痛随着文字展开缓缓淌出,直至极致。让人读罢心疼。(教师:王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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